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難忘的砲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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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作者速寫】李志超先生,民國三十八年入伍,四十六年駐防金門,經歷八二三砲戰;五十四年退伍,六十三年至臺中港服務,至八十年退休。
 
民國四十六年間,我在金門第九師兵工連第三排第九班擔任上等補給兵,連長是張騏少校,排長是鄭麟中尉,班長是王英德中士。當時師長是郝柏村少將,師部駐守在湖下村。
兵工連駐防在小金門龍虎山腰上,官兵都在碉堡內作業。平時除正常補給作業外,並利用時間在碉堡外挖防空洞;官兵像土撥鼠般的朝地下開鑿,一身汗水沾滿黃土,也不感覺累,因為開挖的是保命掩體。如太武山坑道外壁所刻「藏於九地之下」,足與空軍動於九天之上,相互輝映。
四十七年八月二十三日午後,我隨同連指導員趙殿英上尉搭吉甫車趕往清棲,參加師部舉辦的「反共大合唱」,時近下午五時,我們發現對岸六艘軍艦陸續駛向料羅灣方向,即刻通報金防部,並隨指導員開車返回連陣地,合唱活動隨之暫停。
到了傍晚,大家用餐後,有人利用山泉簡單盥洗,我則在碉堡附近散步,突然一陣連天砲聲響起,立即進入掩體躲避。
砲戰期間,本班碉堡中了兩發砲彈,一發落在碉堡出口處上方,炸得鋼筋外露,同袍的臉上都是煙塵;另一發落在碉堡頂上加鋪的一層厚土,同樣炸得塵土飛揚。幸好,我們藏身碉堡或防空洞內,無人傷亡;惟第一排排長和兩位修護士陣亡。師部駐防的湖下村所有房舍,都被炸毀,幸好村民們都早早遷到了臺灣,但未及撤走的豬牛等家畜,卻都遭了殃。
砲戰全程,海軍搶灘運補,空軍空投物資,大小金門駐軍奮力反擊。原二十五團第一營營部連連長田明振上尉,調任第四科參謀後,常在夜間執行運補作業;我也曾暫調師部兵工組,擔任碼頭火砲及兵器運補,與工兵官丁杰中尉,趁著砲火間隙,從湖下碼頭用推土機將一五五加農砲管,運往龍虎山下,過程非常驚險。
全師官兵在師長領導下,奮勇應戰;對岸各型火砲,向小金門猛烈轟擊,企圖掩護敵海軍偷襲料羅灣,均為我砲兵擊退。
砲戰接近尾聲,改為單打雙不打,至四十八年秋,由三十三師接替防務,第九師光榮返臺,獲頒飛虎榮譽旗,官兵都獲頒勳章一枚,感到無上光榮;但更要為砲戰犧牲的官兵致上無限追思和敬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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